第二章

戴紫菱怔了许久,才低头打开手机,输入。

“我在律所前台。”

微信界面陷入了沉默。

好一会,才终于显示‘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’

“我临时出去见了委托人。”

戴紫菱看到这条信息,抬头发现前台仍在微笑注视着自己。

她下意识地扬起体面的笑容,微微点头,转身离开。

在经过大楼侧面的垃圾桶时,戴紫菱停住,然后扔下柠檬挞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闵晟溪很晚才回到家。

戴紫菱坐在床的一侧,翻动着手里的案宗。

等闵晟溪迅速地洗漱好,在床的另一侧躺下,她才出声:“周五我妈生日,你记得抽出时间。”

戴紫菱很久都没听见回答,忍不住又问了一遍:“你有在听吗?”

“嗯。”

闵晟溪这才冷漠地应了一声。

戴紫菱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,只是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此刻都成了蚂蚁,不断地在噬咬她的心。

两人虽躺在一张床上,她却能很明显地感知到,两个人的心此刻隔得很远很远。

周五下班,戴紫菱特意发了信息给闵晟溪。

“记得准时到。”

“好。”闵晟溪的信息姗姗来迟。

见他答应,戴紫菱才打车去了戴母家。

戴家是个单亲家庭,戴母一个人撑起了全家。

“你二姨和表妹来了。”戴母往戴紫菱身后看去,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,“小闵没来?”

戴紫菱没回答,沉默地进了门。

戴二姨听见动静,立即一推身边的女儿:“戴甜甜,去打声招呼,你姐夫是大成的合伙人,你找工作还要靠你姐夫呢。”

戴甜甜磨蹭地过来,立即嚷嚷道:“姐姐一个人回来的!”

戴二姨瞬间拔高音量:“不会是吵架了吧,也是,结婚五年还生不出是容易有矛盾。”

戴紫菱闻言,眉头随即皱起,正想开口,却被戴母给拦住了。

“不说了,边吃边等。”戴母警告地一瞥戴紫菱。

戴紫菱只得将那话往下咽。

饭桌上,她无数次期待着,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
可直到亲戚们离开,闵晟溪都没有出现。

戴母拧着眉头看向戴紫菱:“我给你的药有按时吃吗?怎么还没怀上?”

戴紫菱无奈至极:“怀孕哪有这么简单?”

戴母却不依不饶:“下周去见我给你约的医生,你要知道,没有孩子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。你总不会想着人老珠黄了,还靠爱拴住小闵吧?”

戴紫菱一时无言,只觉得心口似被大石重重压住般窒息。

她出了门,便给闵晟溪打电话。

好一会儿,那边才接。

“你在哪?”戴紫菱捏着手机,声音疲惫。

对面一阵沉默,好一会才说:“不好意思,我在忙。待会过来。”

戴紫菱只觉得荒唐。

“你不用来了。”她径直挂断了电话,深吸口气才压抑住内心的酸楚。

没一会儿,手机又是一震。

戴紫菱打开微信界面,却是许申申发来的链接。

她点开链接,视频内容是闵晟溪接受采访的花絮。

“听说闵律师结婚已有五年,那么用一句话形容您的婚姻,会是什么呢?”

闵晟溪思考片刻,不再犹豫。

“是合同。”

“哈哈,闵律师真会说笑,婚姻怎么会是合同呢?”

闵晟溪却依然严肃。

“当***退却,婚姻里就只剩下了责任。以责任为约束的东西,可不就是合同吗?”

他沉默了片刻,继续说道。

“我现在只可惜,这纸合同没有截止日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