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孟悦看着符绍元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,跟在他身后,飘了过去。

浴室里,符绍元举着戒指单膝跪地:“嘉心,嫁给我。”

段嘉心满脸惊诧,高兴得眼眶泛红,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答应。

孟悦站在浴室的门口,静静地看着符绍元紧紧将人抱紧在怀里,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。

她背过身,身体便穿过浴室门,来到门外。

其实灵魂是没有情绪、没有心脏的。

但不知道为什么,空洞洞的胸口,竟传来隐隐钝痛。

孟悦抬手一下一下捶打心口。

“不痛,不痛。”她对自己说。

“喵……”

一声猫叫响起,孟悦低头看去,透明的脚边,一只通体亮黑的小猫趴伏在那里,剔透的眼眸盯着她。

是她和符绍元共同抚养的“孩子”——巧克力。

“巧克力,你能看到我吗?”孟悦缓缓蹲下来,伸手摸了摸猫头。

巧克力撒娇地在她透明的掌心蹭来蹭去。

“你饿了对吗?你看看你爸,光顾着哄你新妈妈去了,连给你准备猫粮都忘了。”孟悦声音哽咽,却还是笑着。

她飘到放猫粮的位置,伸手去拿猫粮,手指却穿过猫粮袋子。

她不甘心,抓了一次又一次,却是徒劳。

巧克力跟在她身旁打转,低声喵喵叫着,仿佛在安慰她。

“对不起啊巧克力,我也没办法喂你。”

她蹲下来,分明触碰不到,却仍不断重复生前为它梳毛的动作。

“不要怪爸爸好吗?他终于走出来了,新妈妈会照顾好你的,我们都要为他开心。”

身后,一声关门的巨响,符绍元打横抱着段嘉心进了卧室。

很快,屋内传来嬉闹声,孟悦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。

她起身,慢慢飘到卧室门口。

她是灵魂,她可以直接穿过这扇门进入卧室,但此刻这扇房门如结界,她不敢闯了。

她在门外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门板,仿佛符绍元就在眼前:“符绍元,你走出来了,真好。”

门板上,孟悦的手愈发透明了,她低头看着巧克力。

它还在奶声奶气地叫着,仿佛感应到她的魂魄在渐渐消散。

“再见,巧克力。”

符绍元含笑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,孟悦弯着唇,笑容却发苦。

再见,符绍元。

他真的不需要她了,她也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。

伴随着一声猫叫,孟悦如同一缕风,彻底消散在这间房子里。

回到了奈何桥边。

“我要走了,婆婆。”孟悦擦掉眼泪,“我想现在就转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