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一瞬间,耳边好似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
孟青沐怔怔然看向顾亦居,喉咙在这一刻竟像是被棉花堵住般发不出声。

成婚之时,她确实答应过顾亦居,日后若是有喜欢的人,她不会阻拦纳妾。

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……

孟青沐又见顾亦居深深一礼:“公主要罚我都受着,但姬月一定要过门。”

望着他眼中为了娶另一个女人的坚定。

孟青沐心如刀绞。

手不觉紧攥,指甲刺入肉里,痛意让她回过神来。

她眼眸轻颤,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
“我可以答应你,但能不能等一年后再过门?”

顾亦居迟疑,想再说什么。

姬月却抢先体贴答应:“只要能在亦居身边,奴怎样都愿意的。”

此事定下。

次日,顾亦居照常准备上朝,孟青沐正送他到门口。

不远处的相府却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。

两人循声看了一眼,相府管家已跑至两人跟前。

“公主,大司空!夫人今日一早便拿着和离书要和离,还请二位赶紧劝劝吧!”

闻言,孟青沐心一紧,担忧转头,却见顾亦居不动如山。

她忍不住问:“我们是不是该去劝劝?”

顾亦居却不以为意。

“爹娘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,也许分开对他们两个人都好。”

话落,不给她再多言的机会,顾亦居直接拂袖离开,照常上朝。

看着那漠然的背影,孟青沐心里五味杂陈。

分开对两个人都好这句话,顾亦居到底说的是他爹娘,还是她和他?

……

午膳过后,孟青沐在孟王的召见下入了趟宫。

一进王宫。

孟王就拉着她进了炼丹房,咳嗽不止,瘦弱面庞却带着兴奋。

“沐儿,你得助父王练成神丹。”

炼丹房内充斥着刺鼻难闻的气味。

孟青沐屏着呼吸,挤出笑来:“父王何意?”

大祭司立即上前笑着解释:“公主,只需加您一些神灵之血,神丹必定大成,王上的身体定然无恙。”

孟青沐手便一攥,看向孟王,忍不住劝:“父王,您病了该看医官……”

“有神丹还需看什么医官!”

孟王当即怒斥她,咳得双眼通红:“沐儿,父王自小宠你爱你,你连护佑父王平安的事都不愿做吗?”

孟青沐满腔担忧便生生哽在喉间,一时竟无话可说。

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的掌心,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丹炉中。

丹炉上方翻涌的热气灼烧着孟青沐的双眼。

也烧成她心口更浓重的悲哀。

……

回府时,孟青沐脸色苍白,虚弱不堪。

她这一刻突然很想见一见顾亦居,便问下人:“大司空现在何处?”

“回公主,在书房。”

孟青沐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。

抵达书房,还未踏入门,却听见了一阵笑语。

孟青沐进门动作一僵,下意识竟往旁侧躲了下。

抬眼看去就见书案边,顾亦居正和姬月讨论着书籍,不时开怀大笑。

脸上是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的欢愉。

心口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揪起,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
直到此时,孟青沐才知道,原来顾亦居爱一个人是这样的表情。

掌心的伤口渗出血来,痛得她视线模糊。

这痛意也让孟青沐清醒过来。

她仓皇转身要走。

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姬月突然干呕。

她听见顾亦居语气担忧问:“怎么了?”

这样紧张的语气让孟青沐脚步一滞。

她加快脚步,不愿多听。

可姬月温柔的声音还是窜入了她耳中:“无妨的,女子孕初都是这样。”

霎时,如惊雷贯耳。

孟青沐僵在原地。